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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届“骆一禾诗歌奖”获奖诗人西娃诗选

  由《十月》杂志社主办的第二届“骆一禾诗歌奖”于10月18日在湖南岳阳颁奖,诗人西娃、朵渔分别以《为什么只有泪水,能真实的从梦里流进现实》(组诗)和《道路在雪中》(组诗)摘得桂冠。西娃,70后,生于西藏,长于李白故里,现居北京。玄学爱好者,《边缘艺术》诗歌栏目主持人。出版过长篇小说:《过了天堂是上海》《情人在前》《北京把你弄哭了》,诗集《我把自己分成碎片发给你》。《外公》、组诗《或许,情诗》入选台湾大学国文教材。获首届《新诗典》铜诗奖、第三届银诗奖。《中国诗歌》2010年十大网络诗人,《诗潮》2014年年度诗歌奖。2015年获第二届骆一禾诗歌奖。

  第二届“骆一禾诗歌奖”获奖诗人西娃获奖作品《为什么只有泪水,能真实的从梦里流进现实》 (组诗)

  画面

  

  中山公园里,一张旧晨报

  被缓缓展开,阳光下

  独裁者,和平日,皮条客,监狱,

  乞丐,公务员,破折号,情侣

  星空,灾区,和尚,播音员

  安宁的栖息在同一平面上

  

  年轻的母亲,把熟睡的

  婴儿,放在报纸的中央

  

  哎呀

  

  我在飞快宰鱼

  一刀下去

  手指和鱼享受了,刀

  相同的锋利

  我“哎呀”了一声

  父亲及时出现

  手上拿着创可贴

  

  我被惊醒

  父亲已死去很多年

  另一个世界,父亲

  再找不到我的手指

  他孤零零的举着创可贴

  把它贴在

  我喊出的那一声“哎呀”上

  

   吃塔

  

  在南方的某个餐桌上

  一道用猪肉做成的

  红亮亮的塔

  (我宁愿忘记它的名字)

  出现那的一刻起

  我的目光

  都没有离开过它

  

  桌上其他的菜肴

  仿佛成了它的参拜者

  我亦是它的参拜者

  接下来的那一刻

  我想起我的出生地

  西藏

  多少信众在围绕一座塔

  磕长头,烧高香

  我曾是其中的那一员

  现在我是其中的这一员

  

  许多年来,我一直保存着

  对塔庙神秘的礼仪

  也保存着对食物诸多的禁忌

  看着,这猪肉做的

  红亮亮的塔

  我知道了人类的胃口:

  他们,可以吃下一切可吃下的

  亦将吃下一切吃不下去的

  

  当他们举箸,分食着

  这猪肉做成的

  红亮亮的塔

  我没听到任何的声音

  却仿佛看到尘烟滚滚

  我们的信仰与膜拜

  正塞满另一人类的食道里

  他们用百无禁忌的胃液

  将之无声消解

  

  前世今生

  

  我在院子里散步,一个正在学步的小女孩

  突然冲我口齿不清地大喊:“女儿,女儿。”

  我愣在那里,一对比我年轻的父母

  愣在哪里

  

  我看着这个女孩,她的眼神里

  有我熟悉的东西:我离世的父亲的眼神

  年轻的母亲对我说:别在意,口误

  纯属小孩子的口误.

  随即在小女孩屁股上拍了拍

  小女孩哭起来,她望着我,那眼神

  让我想到父亲在我上初中时,与我谈起

  想与我妈离婚又不忍割舍我们兄妹时的眼神

  (那是他此生唯一一次在我面前落泪哭泣)

  

  我向她的母亲要了小女孩的生辰八字

  那以后,我常常站在窗口

  看着我的变成小女孩的“父亲”

  被她的父母,牵着

  呀呀学语,练习走路。多数时侯

  跌跌撞撞

  有时会站稳,有时会摔倒……

  

  我欣慰又悲伤,更为悲伤的是:

  她长大后,会把叫我“女儿”的那一幕

  忘记,或者会像她母亲一样

  把那当成口误   

  

  为什么只有泪水,能真实的从梦里流进现实

  

  女儿在薄被子里

  激烈颤抖

  她的喊声很悲伤:

  “带我离开这里

  我讨厌这里,我要回去。”

  

  我摇醒她

  把她带离梦境

  她在哽咽中讲述——

  总梦见那个蒙面人

  她不也知道他是谁

  但她相信他

  能把她带回去

  

  我问她想回哪里去

  她说不知道,但

  肯定不是这里,不是

  这个现实世界中

  

  这样的梦境发生,已经不是第一次

  

  “只有现实是真的

  哪里都是假的,假的

  包括梦!”我喊

  像已经失去她很多次

  

  “那,为什么只有泪水

  能真实的从梦里流进现实?”

  她指着枕头

  上面湿了一大片

  

  墙的另一面

  

  我的单人床

  一直靠着朝东的隔墙

  墙的另一面

  除了我不熟悉的邻居

  还能有别的什么?

  

  每个夜晚

  我都习惯紧贴墙壁

  酣然睡去

  

  直到我的波斯猫

  跑到邻居家

  我才看到

  我每夜紧贴而睡的隔墙上

  挂着一张巨大的耶稣受难图

  

  “啊……”

  我居然整夜,整夜的

  熟睡在耶稣的脊背上

  ——我这个虔诚的佛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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